-剧情补足,跳过不影响阅读
-现代AU
-私设如山,ooc我的
他睁开眼,无边的白色填满了他的视野,只有一些很小很小空间的影子,似乎在他的正前方,像是一个小小空间的缩模。
他伸出手,所有的一切瞬间放大,他出现在了一个陈列有序的房间里。他手边有一个摊开的笔记本,还有一摞书。最上面的那一本看起来有些老旧,他将放在上面的杂物挪开,看见了书名——
「高等数学」
他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。
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房间,窗户开得很高很高,在他踩着凳子也够不着的地方,只有一两本书那么大,正大敞着,传来一点点细碎的外界的声音。
听不清来由的怪异声响,还有一点风声。
房间用来进出的门很小,因为整个房间本来就不大,除了他身边的小床,就只有一张书桌,还有桌旁摆着的好几个纸箱。
房间里只有这么一点东西。
他走到门边,却发现没有花纹的厚铁门上居然没有把手,在靠近锁孔的位置上,有很多线条形状的划痕,不知道它们的来历。
门缝里忽然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动静,似乎是铁片间互相刮擦的声音,他看见有一根很小的铁线从门缝里伸了进来,有人在门外,对他说:
“拉呀!”
他无师自通地握上铁线的一头,与外面的力道一同下拉,生着锈斑的古旧铁门应声而开,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的小孩儿站在外面,表情看起来很兴奋。
“那些家伙喝水了,小五的药剂真的有用。咱们快走吧。”
不知道因为什么,他也跟着笑了起来,两个人脚步飞快地向走廊的某一头走去。
那个方向有一节楼梯,只要往下走很多很多层,就有一扇大门,通向外面。
实际上他不知道“外面”的具体,就像未出窝的幼兽好奇外面的大千世界一样,他也好奇外面的世界,想要亲眼见一见存在于书本之上的“鸟类”、或者“草本植物”,究竟是什么样子。
楼梯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房间,里面横竖躺了许多人,嘴角溢着血,他和走在他前面的那个孩子看着这样的情景,没有感到任何的害怕或是畏惧,反而很开心。
“小五的药剂如果运用在战争、或者暗杀,效率应该非常高,也查不出痕迹。”
“李一,你最近的研究怎么样了?你可是我们里面唯一能够接到外部网络的人。”
他开口说了一句什么,他自己听不见,那人却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。
“难怪他们同意给你联网,你真厉害。”
下行的楼道中也横躺着许多人,死状与之前的相差无多,有些个还特别难看些,嘴角都溢满了白沫。
在最底层的大门前站着三个少年,年纪都不大,个子瘦瘦小小的,只有握着门把手的那一个男孩稍微壮实一些。他回头望了正从楼梯上下来的两个人一眼,开始拆门上的锁。
“李四,你俩动作也太慢了!”
门边的女孩喊道,走在他前面的那个男孩飞速跑了下去,从女孩手里接下了一个小小的瓶子,所有人一起捏住了鼻子,还有人帮开门的男孩也捏着。他的手也在面前捂住了口鼻,门锁咯咯哒哒地响过许久之后,异常的声音突然停下了,一声铁丝抽出的一声铮利划鸣之后,大门吱呀着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动,缓慢地打开了一条缝。
“没人?”开门的男孩小声说,拿着瓶子的两个也走了出去,门外是一天极窄的潮湿又阴暗的小巷,这扇门开在巷子的最中间,他们面前就是另一栋楼的外墙,抬头根本看不见天。
确实没有人。
“这附近的路应该不在地图上,我们先走出去,到有路牌的地方,我就能知道往哪走了。”
一直开口的小女孩突然发声,同为女孩子的李五拍了拍她的脑袋,几个孩子一个挨一个,刚才开门的那一个在最前面打头。
“李二,这个拿着,一会要是看见那些人,直接泼他们。”
李四把瓶子拿给了队首壮实的男孩,他走在队尾,轻轻地合上了刚撬开没多久的铁门。
小巷通两头,左右他们是随便挑的,居然运气很好地一路直接通到了外头,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他们。只是走到大街上的时候,五个穿着一模一样白色衣裤的小孩被路人们瞧了很多眼。
有路,有来来往往的人,有架得高高的电线杆,还有开在街边的摆满商品的小店。
“李一,我们要去哪儿?”
四个孩子全部停住脚步,望向他,他推了一下眼镜,把目光从高空中凌乱的电路排布中收回来。
“去公园吧,市中心的那一个。”
一群孩子挨个挤上了公交车,走在最后的李二从兜里摸出了五张皱巴巴的纸币,一张张地塞进了投币箱里,五个还没大人肩膀高的孩子挤到了车厢窗户边,抓着扶手站成了一排。
没一个孩子说话,连年纪最小的李三都安安静静的,望着车窗外面的世界。
这是他们记事以来,第一次亲眼看见的世界。不是那个小方窗吝啬地透进来的一点点光,而是这样通过半人高的玻璃看见的,外面的世界。
说话太浪费时间了,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想要了解。
似乎过去了很久,又好像只有一瞬,报站提示音已经说到了他们想去的公园,他们一个牵住了一个,随着下涌的人潮,挤下人潮,汇进了一眼看不到边的人海里。
宽阔的一大方空间之中,有蜿蜒的石子小路,有一些简单的游乐设施、还有一片被围栏圈起的小湖。
他们左看看右看看,漫无目的地向着里面走,一双眼睛好像根本不够用了,五个小不点一个挨着一个,打头的李一步子一停,随着的四个没看路,一个挨一个撞了上去。
“哎呦,好疼好疼。”李五站起来,揉了揉胳膊肘,“咋的了,怎么突然停下来?”
他低下头,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正在振动的带着电子屏的小东西。
“那些人发现了,在给我们定位。”李一看了看上面的一行小字,解释道,“刘一刚给我传的消息,他们已经出来了,应该知道我们在哪了。”
“那有什么呀,大不了也给他们喷药,嘿嘿。”李五拍了拍自己的小裤包,“我的存货还有很多呢。”
“小五,在外面不能随便杀人的。”他悄悄说了一句,其他的几个人听见这话,一起望向他。
“有什么原理吗?”
他摇了摇头,没有回答,手指摸上了裤兜里那个简易的联络器。
那些人出现得很快,他们坐在湖边的一张小椅子上,不多会就被穿着各式衣服的大人围住了,为首的是一个戴眼镜的高知分子模样的人,他提着一只包,越过人墙,走到李一面前。
“你的网络权限已经被取消了,现在回去,我还能缩短你们的禁闭时间。”
李五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只小瓶子,被李一按住手背。
“二十分钟前我已经通知了辖区的警察,按照常理来推断的话,你们还有十分钟逃跑。如果你在这里伤害我们的话,会有很多的证人把你送进监狱。”
“虽然我不明白你放我们出来的动机,但很我依然很感谢你。”
站在首位那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推了一下眼镜,余光瞄了一通周遭。人群已经注视这里很久了,暂时还没有警察的痕迹。
“知道很多啊,小子。”
那人弯下腰,往他的手里轻轻丢了一张卡片,露出了一个与他绝对理想的外表形象极为不符的恶劣的笑容。
“我想做什么,你很快就会知道了。”
警察来得比预想还更快一些,一群人想要离开的时候,湖边小座已经被一群穿警服的人围得水泄不通,湖里还有一只亮着警灯的小艇,冲开游船朝这边行进。
一群孩子反应迅速,翻过栏杆,直接跳进了水里。
“李三,快下来!”
小姑娘个子太小,够到围栏的边沿都很勉强,底下的缝隙又太小,完全钻不过去,李二艰难地扒在岸边,还想翻过栏杆去帮忙,岸上的人却已经和警察僵持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。
一只大手从女孩身后拎起了她的领子,直接把人高高举了起来。
“放我们走!”
岸上的警察投鼠忌器,湖里的游船靠了过来,把水里的四个孩子捞到船上。几个人都呛了水,费力地坐在船板上咳嗽着,他的眼睛也只能睁开一条缝。
他看见岸上的人把李三举到了高空中,一把尖刀举在她的颈边,鲜血的颜色十分刺眼。
尖叫声、血的味道,还有近在眼边的一直晃动的警员身上的徽章。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们难受极了,头疼得有些想吐。
李一闭上眼睛,他又坐在了一个充满白色的地方,李二和李四躺在他身边的床上,两个女孩不见踪影。
走廊边忽然响起了开门声,一个穿着蓝色上衣的男人走了进来,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,正是李五。
这次逃跑预谋于三个月之前,他刚刚获得入网许可的时候,对于外部世界的了解越深入,他想要出去的念头越强烈。
现在看来,刘一、给他送饭的人、还有那些为他们几个姓李的答疑的人所说的话,无一不在诱导他们。
负责人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,想要放他们出来一次。
“没事啦孩子们,那些坏蛋都已经被抓起来了,现在正在看守所里,你们不要害怕,警察叔叔到时候送你们回家。”
回家?
“你们家住在哪里呀,都在上小学吗?看你们的衣服,是同一个学校的吗?”
学校?
几个孩子面面相觑,没有人回答问题。年轻的警员碰了个钉子,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了笑:“你们想吃糖吗,哥哥给你们去买。”
糖?
李一环视了一圈,低下头,攥紧了手指。
他想他明白那个人的用意了。
一群长期与外界脱轨的人,还是孩子,无依无靠地,也不会获得任何工作机会。这群像蒲公英一样飘着的孩子,在见识外界的大千世界时,最先是会感觉到新奇,在那之后,无边的格格不入感会像狂风一样,将他们驱赶回最初的土壤,在那里扎根。
唯一的变故就是,负责人没有算到,李一会了解到这么多与外界社会相关的东西,他并不是完全游离的。
他有办法在外面扎根。
小警员碰了一圈壁,很快就走了,李四这会也醒了过来,三个孩子都围到了李一床边。
“李一,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?”
他攥紧了被子,什么也没说。
四个仅剩的孩子被送去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,各项机能指标基本都正常,但在心理科的测试时出现了一些问题,四个全都是伦理道德观念极为薄弱的反社会人格。简单来说,只要被有心人稍加诱导,这几个人就能够成为危险性极大的犯罪分子。
而且很吓人的是,他们拥有很高的智商和知识储备,但是法律观念和一部分社会常识,基本为零。
孩子们的观念还没成型,对世界的认识基本都来自他人和书本,但这几个孩子对生命的蔑视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,他们甚至并不看重自己的生命。
在得知李三的死讯之后,几个孩子都被送到了专业的心理咨询中心,除了李一之外,其他的几个孩子都要从最基础的社会常识学起。
但是跟几个手上早就沾满了血的孩子说“杀人偿命”,会发生什么呢?
李一不知道,他再见到李二他们几个的时候,只有三个贴着照片的小盒子了。
连他自己,也被推到了唯一的选择前——
由政府安排收容,从事一些保密性强的工作,并获得一些报酬。代价则是,永远失去自由。
当然还有一种,趁着警察还没有那么快摸到根系,他能够回到那个他长大的地方。不过这个选择很快就被他自己排除了。
无论为哪一方势力服务,他都是其中被摆布的棋子,没有区别。
正在警局和李一一心理咨询中心僵持的时候,一个年纪不大的实习研究生对当时的负责人梁医生说了一句话:
“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忘了呢?”
李一从此变成了李一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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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得超级不满意,唉
不打tag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