休息,休息一下。

【口条】霜雪相欺(12)

-古代AU

-侠客启 x 书生一一

-私设如山,ooc我的

 

 

 

蜀地可玩处颇多,雪山高湖,或是些湍天的瀑流,多得是刘启未曾见过的奇景。李一一原想与他一道出去看看,哪知天不遂人愿,落脚蜀中不过三日,连锦官城都未走透,便已有信鸽扑棱着翅膀,自北边而来。

 

鸟儿夜里来,立在窗边,被刘启捉进了手里。他将信鸽脚上绑着的小管取下,夹出其中的一张小字条。那东西却是空白的,被他身后的李一一拿了去,在水中浸了些时候,方才显出字来。

 

刘启发现这方人士都好写小字条,李一一那张被遗落在了江水里,还有一张正在他衣兜中。信纸便是一层,叠都未叠,只是卷起便塞进了小管之中。

 

鸽子已自飞了,李一一将纸仔仔细细看过一遍,伸手取一支笔杆,反过来用手握那头在水中搅拌,不多下就碎成了小屑,再看不出痕迹来。

原这纸是特地置办的,专供密信传用。

 

催路符既到了,刘启也不好再言什么,李一一已将话挑开了说,他硬凑上去也只会给人家添麻烦。

 

相识一场,不必闹得两厢无趣。

 

刘启本不愿强人所难的,可真到临别这夜里,望着李一一,他心中那原本一点点的不舍忽然滋生,冒出千万朵枝芽来。

 

李一一眼睛虽闭着,刘启却晓得那人没睡,他挪着身子躺近了一些,鼻息都几乎扑到了李一一脸上。

 

“李一一,我不问你回去什么事情,你只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
 

“我去南边护茶,一趟回来便归京,到那时候,你说什么也要答应我。”

 

“好不好?”

 

答应什么,刘启不好宣之于口,他相信聪慧如李一一必然能明白,不必点明。刘启将锦被之下李一一的手牵住了,十指交握。他闭着眼睛,缓缓地一句一句说,语气从未这般柔过。

 

“我在扬州有一处地产,正在那小客栈旁边,临过一条街便是米酒坊。扬州地界气候养人,你在那处住上两年,温温书,再考功名去。”

 

“若考中了,你便是那青天官老爷,我整日上你衙门帮你捉小匪去。”

 

“若考不中,咱就不考了,天下之大,四处去走走。你不是想去西域么?正好叫林领个路,他正是个西域人。”

 

“封侯拜相,或者浪迹天涯,让哥陪你一道。”

 

刘启言罢,久久也未得到回音。寂静黑夜里,只听得一丝窗外鸦雀胡叫,他身边这“雀儿”却一点声响也无。

 

李一一该不会是真睡了罢?

 

蜀地多阴雨天,今夜刚巧叫乌云蔽了月。纵是刘启目力再好,也不能夜间视物,李一一不回应他,他实在是不知道那人究竟睡了没。他又不敢将人碰醒了,此刻时候已然不早,明日天一亮李一一便要出发,赶那艘才修缮完不多日的商船。

 

刘启将紧握的手松了,窗外的鸟雀忽然安静了,只能听见李一一平缓而绵长的呼吸声。是睡着了。

 

他小心翼翼地用好手撑着身子,十分笨拙地俯下身去,吻了一记李一一落在枕边的发尾。

 

若是这一下能吻在实处该多好。刘启心想着,自嘲地笑了笑,他也忒胆小了些。

 

罢了,以后总还有机会。

 

 

刘启再有意识时,先是听见了鸡鸣,而后才是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的声响。李一一已起来了,衣冠差不多都穿戴整备,刘启望了一眼窗,天还没亮。

 

他连忙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,匆匆拿起床头的外衣胡乱套上,李一一听见了他的动静,先去点上了灯。烛火之下两人相对望着,一起笑了起来。

 

刘启那身自不必说,胡糟糟从头到脚没一个合规制的,李一一那边稍好些,定睛一看,他已穿上身的外衣裁线皆在外头,竟是里外穿反了。

 

两人将衣服脱下又重来,李一一毕竟起早些,先穿好了,便走过来帮刘启束发。

 

连日来刘启肩手不便,束发此等活计皆是他揽去了的。李一一拿着梳子与发冠,一缕一缕为他梳好一个顶髻。刘启不戴冠,他便取了一条自己的发带,缠裹几圈仔细束好。

 

“睡觉时注意些,便是不散发也使得。马队我已打点好,你随着锤子走,他自会带你去见王磊。”

 

临别时的话是说不完的,李一一自觉刹住话头,又为刘启正了正衣冠,仿佛今日远行之人不是刘启而是他一般。

 

“我……还有些话想与你说。”

 

刘启忽然开口道,李一一愣了一下,神情似乎凝滞一瞬,尔后垂下眼来,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状。

 

只是刘启当着醒着的李一一的面,如何也没了昨夜那般的气魄。他支支吾吾了半天,最终泄了气。

 

“罢了。待我归京,到时再说。”

 

李一一像也松了口气般,二人不多话,拿上行李出门去,天正亮了。

 

白马随着李一一一道北上,黑马便与刘启同奔波。临到江岸时,两人两马并在拥挤人潮里,人尚未言别离,两匹马儿却忽然嘶鸣起来,那白马撅了两下蹄子,竟自己走了两步,到黑马跟前,碰了碰鼻吻。

 

原本惆怅的意味一散而空,刘启与李一一两厢对视着,一齐笑了起来。他们各自握住自己的马缰,退后一步,相对拱手。

 

离别时坦荡些,那些阻碍重逢的关险便会离得远远的,终究能够再见。

 

“李一一,赶明儿哥回来了,给你捎酒去。”

 

李一一笑望他一眼,牵着马儿,走上了那渡船。晨曦正从山峦间升起,华灿的光辉映在水面上,满江壁金。刘启站在河岸上,直望着那艘大船都望不见影儿了,才肯堪堪回神。

 

虽是将人送走了,刘启却不能这么就放心了。他牵着马,来到一处驿馆前,亮出了先前用来唬人的那只玉佩,驻守官兵并未拦他,刘启毫无阻碍地来到了里间。

 

那处原有个墨字先生候着,刘启却不消那些,他自己将纸笔拿来,也学着李一一的格式,不加首尾不加客套,直接写了封字条。虽还有手伤,他的字却是规整的,看得出有些功底。墨渍不多时便晾干了,刘启将信折好,套入牛皮封里,交给那墨字先生。

 

“送往晋王府,务必确保交到郡主手上。”

 

先生点点头,将信收了下去。

 

 

马队不过几日便也上路了,刘启骑马跟在队头,那大刀疤正是领队,一群人马包中鼓鼓囊囊,顺着盘山小道一路南行。

 

在往南洋去之前,他们首先要去一处地方,刘启眼瞧着越来越向山洼里拐,忍不住问了一句:

 

“张兄,我们这是往哪儿去?”

 

张小强一手控着缰绳,闻言转过脑袋来对他呵笑了一下:“先去找我们老大,等人齐了再上路。”

 

老大,多半就是李一一口中那称为“先生”之人。这大刀疤怕是个知无不言的实诚人,刘启留了个心眼,又闲聊了几句,马队盘到半山腰上,此间正值风口,话不过三个身位就要叫风吹散了,两人马并行着,离得还算近,刘启借机问他。

 

“小公子的父亲,可是当年的西南巡抚李大人?”

 

“正是。怎的,你也听过李大人名号?”

 

刘启假作糊涂:“略听过一些,却不知道详细。”

 

大刀疤重重点了几下头,笑得很是满意,他一手指着自个胸口,极为自豪地说:“那你算是问对人了。”

 

“李大人当年来到西南,斗恶匪斩贪官,那可是本事通天的人物。不说这个,便是与夫人的故事也是广为流传的。”

 

刘启心道有戏,又问了一句:“后来呢?”

 

“后来嘛,唉。夫人走后不得多久,李大人便郁郁寡欢,没些时日便也去了,小公子那年,才方及我胸口吧。”

 

不对。

 

大刀疤话完,又叹了几句可惜。刘启将故事又流过一遍,越思越怪哉。他曾在许多地方听过这李大人名号,未及而立便为封疆大吏,一手铁血本事镇边安民,到了此地百姓都为他立生祠的地步,如何会因为夫人去了便抛下稚子,抛下一众百姓呢?

 

不对,这其中必然另有一番隐情。

 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TBC——————

Tim太突兀改掉了,这里用的“林”来自设定集「Tim Lin」音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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