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口条】海豹小时候（17）
－现代AU
－私设如山，ooc我的
第二天一大早，朵朵就摆开了阵仗，不过其实没什么需要打扫的，家政公司已经在年前来过一次了。李一一还以为她会跟着一起去买东西，哪知道朵朵跑去邻居家里，借了根狗绳。
“你俩去吧，我留家里带崽儿。”
朵朵手一挥，把橘色的“崽儿”抱在怀里，看得他俩哭笑不得。
“别给它吃太多了，有空带着出去走一走。”
刘启提醒了一句，朵朵喊了一句大大声的“知道啦”，两个比不上猫的哥哥就被从家里赶出来了。
苦力要早一点去超市，太晚就抢不到新鲜的肉了。
东西都买完回来，时间还不到中午，朵朵今儿亲自下厨，他俩回来的时候菜正好上桌，还差一个熬了一早上的汤。墩儿真的没被喂什么东西，刘启才踏进门，大橘就围在他脚边一直喵。
“早上有给它吃啥吗？”刘启把两手的菜放进厨房，李一一也后脚跟上来，一件件地把需要冷藏的东西放进冰箱。
“没，就吃了一小点猫粮，朵朵还带着它上小区底下遛了几圈。”
姥爷接话道，两个老人家已经上桌了，一人一只小碗，里头盛着几只剥好的虾仁。
“减肥也不是这么减的。”刘启想笑得很，给墩儿又倒了一小盆猫粮，没想到姥爷推开座走过来，把食盆端到了桌前的一张空椅子上。
“墩儿的座位在这儿呢，不能孤立它。”
行，刘启已经料见自己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了。
李一一步子稳稳地端着个大瓷碗走进餐厅，朵朵跟在后头，拿着几只大汤匙和小碗。桌上只有两荤一素，还有一海碗汤。
“今天都要吃干净啊，不许剩。明儿就轮到户口大厨展才艺了。”朵朵挨个发勺子，墩儿闻见鱼香也从椅子上探起脑袋，被人趁火打劫揉了一把脑壳。
“你又不能吃，看什么看。”
勺子一圈发完，剩下最后一个，轮到刘启那儿，被朵朵那只刚摸过猫耳朵的手捏着。
这家庭地位真的直线下降啊。
刘启直接把小碗端起来，用大勺舀了一碗鱼汤。
“下午你两个干啥去？”姥爷夹了一筷子菜，不用抬眼特指，谁都知道是哪两个。刘启和李一一隔着桌对视一眼，刘启先开了口。
“我俩还得出去，今儿早上就买了点生鲜和青菜，还得买点水果和糖。”
“有啥要带的？”
哪知道姥爷有备而来，他摸了摸上衣口袋，又摸了摸裤子口袋，半天找出来一张小纸条写的清单，递给刘启。
“你俩看看，这单子上没有的，再买一点回来。”
这单子记得七零八碎的，有单一的食材，比如牛肉，也有具体的成品菜名，还有水果在上头，找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关系。
“这些是？”
姥爷没吭声，倒是姥姥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当年你妈妈记在本子上的，你别问了，买一点回来就行。”
刘启瞬间明白了，他不再往下问，把单子折了几折，揣进兜里，和之前李一一那张天天开心放在一起。
下午虽然有太阳，但又刮了大风，比早上还冷一点，出门的时候两个人被姥姥叫住，一人脖子上搭了一条黑围巾。
“是姥姥在外面玩的时候买的，今年时间太赶了。明年冬天再回来，姥姥再给你们打两条。”
姥姥一边手牵着一个，活像在说教家里大男孩的长辈。刘启把围巾又绕了一圈，在脖子上紧紧裹好了。再瞧边上，李一一也做了个一样的动作。
“谢谢姥姥，我俩先走了。”
大门紧紧关上，所有的风都被拦在了外面。
刘启最先和家里交底，其实是很早以前，大概和李一一确定关系没多久，他就跟家里出了柜。
刘启他爸是个挺稳重的性子，他心底里那一点倔和傲全来自妈妈，妈妈又来自姥姥姥爷，火线一点着，那阵子真是鸡飞狗跳的。
刘启说什么也不肯变心思，他又离家天南海北，僵持只经过了一段日子，在他和家里说不回去过年的时候，两位老人家终于松动了些。
那会儿说的条件是，先带回家看看，别的以后再说。
刘启知道这说辞八成是想骗他回去，压根没答应，准备带着李一一就在南边呆着了。哪知道兜兜转转到最后，将除夕这会儿还是回到了这个家。
还带着个原先他家人并不接受的男朋友。
刘启没想到，在他和家里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，一段平静的交谈居然缓和了几乎僵持的关系。还有自始至终什么也不知道的朵朵，连她也接受了李一一。
当然，不光是刘启，李一一到现在还觉得，今年大概是他最最幸运的一年了。除了他向来不感兴趣的那些玄学说辞，没有什么能解释他现在遇到的一切。
他的运气太好了。
“明天或者什么时候……我爸应该也会回来。”刘启把口罩拉下来一些，“我还没给他说过我俩的事。”
李一一回望着他，宽大袖子下的手牵紧了一些：“没事儿，我跑步快。”
“你爸要是揍我，我就跑，他要是把我扔出去了，我能跑回来找你。”
刘启原本还担心着呢，听这话直接给逗乐了。
“能死你了。”
一天之内第三次坐在了地铁上，他俩居然占到了两个座位，就在角落里头，隔一扇玻璃挨着门边。
“我很小的时候，五六岁吧。我妈妈走了。”刘启低着头，围巾直拉到了口罩边上，话只有李一一听得见。
“我爸那会在外面带任务，葬礼他都没回来。”
刘启早就把这些事情嚼透了，说出来时的语气就好像它们是白味陈词，惊不起什么风浪似的。
“之后我和他关系就……特别不好。”
李一一一言不发地听着，他不会安慰人，只会悄悄地用指腹摩挲刘启的手背，用厚眼镜后的那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刘启。
他也猜到了，刘启拿到的那单子上写的是啥。全是他妈妈记下来的，爸爸爱吃的东西。
“咱待会买东西，偷工减料点儿。”李一一用很认真的表情说出了这样的话，“橘子就不买了，吃姥姥买的那些。”
刘启以前没发现李一一连坏心思都这么通透的，小孩子闹脾气一样，专挑一些琐碎的小事顺着他。
像一只柔柔的小猫爪子，专往他心窝子最软的地方按。
不过刘启不需要安慰，他说这些只是让李一一有个心理准备，没别的意思。
“其他人不要吃了？”
李一一扶了一下眼镜：“其他人吃别的。买点儿葡萄？”
刘启再也忍不住了，眼角眉梢弯成了一样的弧。
“哥以后要犯点儿啥错，你是不是也这样给我穿小鞋？”
李一一眼睛瞟向别处，望着报站牌答道：“是啊，我心眼儿可小了。”
“小心眼儿”撒了个谎，耳朵尖还红着，不长的头发没能遮住，被边上的男朋友看了个透彻。
刘启笑而不语，没拆穿他。
到了超市里头，李一一居然真的拿了两串葡萄，当然，还称了点儿橘子，他大度得很。两个人又是拎着几大袋东西，慢慢悠悠地从超市走出来。
刘启家里其实是有车的，他也有驾照，不过这种时候在市区里开车真的是找罪受，还不如地铁来得方便快捷，很多时候朵朵也更喜欢地铁，那辆车后来被卖了，换了一架更大的越野车，只在一家子自驾游的时候才开。
他们走出超市，刘启却在小广场前的临时停车区看见了那辆车，牌号也对的上，是家里的车没错。
朵朵突然来接他俩了？
不大可能。
刘启掏出手机，朵朵没给他发过消息问地址。那这辆车是怎么找到他的？
他两个走近了些，靠近人行道一侧的玻璃忽然降下来，露出了驾驶员的一张脸。那是个留着胡子的男人，面相看起来三四十，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单薄。
李一一不认识这个人，但刘启显然是认识的，脸上刚才的笑容全数收敛了起来。
“上车吧。”男人说道，把手里的烟在缸里摁灭了，帮他俩打开了车门。
刘启盯着他看了半晌，空余的手拍了拍李一一肩膀。
“上车。”
看着两人寸头下的面部轮廓，李一一忽然知道车里那驾驶员是什么人了。他礼貌性地点了点头，先把东西拎到车后座，自己也钻了进去。
车厢里连空气流动都似乎要停止了，车子启动之后就没有人再说过话，驾驶员先生似乎也察觉到了此刻几乎凝滞的氛围，开了个电台，正好拨到新闻。
「知名企业“RSS”近日出现了技术泄露传闻，据其负责人介绍……」
刘培强动作飞快地调了个台，换到了舒缓的音乐电台，后座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，刘启和李一一各自拿着自己的手机，打字交流。
「这个……恩。我老爹。」
「猜到了。」
他俩之前的聊天记录停在刚遇见那几天，都还是很生涩的礼貌交流，往上翻翻，还能看见李一一拍的那碗面。
那还是十几天前呢，往下就画风突变。
「别怕，哥会护着你的😘」
李一一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表情符号，眼睛都瞪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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